半泽火腿子

【胜出】无声通话（完结短篇）

*日常原作向，时间在两人关系缓和之后

*一个关于打电话的故事

*给秋裤太太的小甜饼 @早川花秋裤 

 

 

 

「……喂？」爆豪的声音透过电波传递过来，因为混杂的电流声显得有些沙哑。

 

 

完全没有对方会接电话的心理准备，绿谷愣了一愣，手中的马克杯滑到地上摔成了几瓣，滚烫的开水溅上裸露的脚背，他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哼。

 

赶紧蹲下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碎片，手机听筒里能听到爆豪一连串不带喘气的骂声，然后是响亮的挂断声。

 

 

嘟——嘟——嘟——

 

绿谷蹲在一滩水渍里听着那一串忙音直到停止，才慢慢去收拾地上马克杯的碎渣。

 

他居然不自觉地打了爆豪的电话。

 

 

引子去隔壁市看望朋友了，今晚只有他独自在家。绿谷出久其实不习惯家里只有自己的静谧气氛，他端着杯子站在桌子旁翻看手机通讯录，蓦然想起以前的习惯。

然后他习惯性地输进了爆豪的手机号，却没想到不小心拨了过去。

 

 

绿谷蹲在狼藉的地上心不在焉地收拾碎瓷片。

 

最后一次打这个号码是什么时候呢，记忆久远得像蒙上灰尘的老镜头，已经无法记忆清楚，只知道是在刚上小学不久，爆豪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太糟糕的时候。就像今晚一样独自在家，似乎是因为害怕独处而给爆豪打了电话。

 

知道了原委的爆豪只是嗤笑一声，没有搭理他也没有挂断，而是把话筒搁在桌子上。

 

 

和关于过程的模糊记忆不同，绿谷深刻地记得那个晚上的所有细节。听筒另一端传来的对方偶尔翻书的动作，书页摩擦声和细微的呼吸，自己在话筒的另一边安静地写作业，偶然因为无意识碎碎念被爆豪怒喝安静。直到夜深时候爆豪恶声恶气地让他去睡觉才最后挂断了电话。

 

 

小时候每一次他觉得不安的时候都会给爆豪打电话，他们什么都不说，只是搁着话筒做自己的事情。有时候甚至只是因为睡不着，想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单纯挂着话筒却不对话，只需要知道对方在话筒的另一侧。

这是他和爆豪胜已的小秘密。

 

至少过去是。

 

 

绿谷出久把瓷片和碎渣扔到垃圾桶里去找抹布的时候才发现手指不小心被划了一道长长的裂口，此刻回过神来他才感觉到刺痛，看着血从破口处涌出来，竟一时间看得怔在原地。

 

只能先去水龙头冲洗伤口想办法止血了。

绿谷正想着，门铃突然狂响了起来。

 

 

「……」

脑子里闪过一百种恐怖片情节，心里还在天人交战纠结着要不要去开门，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口响了起来。

 

 

「废久别磨磨蹭蹭的赶紧滚过来开门！」

「……」

「小胜？」

 

绿谷赶紧跑过去拧开门锁，刚拉开门爆豪就推开他走了进来，边熟练地换鞋边四处张望。

 

「阿姨不在？」

「妈妈去隔壁市看望朋友了。」

「你刚刚叫什么。」

「……我打破了杯子。」

 

 

闻言转过身来的幼驯染皱着眉仔细打量他，最后目光停在他有些泛红的脚背和沾了血的手指上。

 

「手伸出来，臭久。」

「不……不用啦我自己处理就行啦……」

「老子叫你伸出来就伸出来！」

 

有些粗暴地扯过他的手仔细擦看，爆豪啧了一声把人拉到洗手池冲了冲手上的血，又扯着绿谷回到客厅把人扔到沙发上。

 

「给老子坐着，敢动你就死定了。」

 

爆豪蹲下来翻柜子，轻车熟路地从第三个储物柜深处摸出一个医药箱，

 

 

「手，给我。」粗鲁地拉过人的手，凑近小心地用镊子挑碎瓷片。

「……为什么小胜会知道我家的……」绿谷抿了抿唇，他自己都不记得他家药箱放在哪。

 

「你以为我像你这样不带脑子吗？」

爆豪啧了一声，用创可贴把上好药的伤口贴上，把绿谷烫到的脚拾起来放在自己膝上。

 

 

「这这这这这里不用——」

「说了不准动！！」

 

 

把药膏抹到红肿的脚背上揉散，爆豪垂着头没再说话，绿谷在柔软的沙发上被忐忑和羞耻感折磨得坐立不安，爆豪托着他的掌心很热，手指异常轻柔地把药在烫伤的地方涂抹均匀。仿佛对方的体温从两人的接触处感染了他，绿谷觉得脸上热得快要烧起来，药抹好后他立马把脚从爆豪手里抽了回来。

 

爆豪没有动作，依然维持着半蹲的动作。

 

 

「小……胜……？」

「我讨厌你。」

「诶？」

「我最讨厌你。」

 

 

蹲着的人突然站起来把来不及反应的绿谷用力摁在沙发靠背上。

 

 

「明明只是个废久，什么都做不好还无个性，非要去当什么英雄。」

「明明又胆小又弱又爱哭，非要强装坚强去救人。」

 

「明明跟你说过不准再输了，连喝个水都要打破杯子把自己弄到受伤。」

「你是有多蠢？明明小时候有什么事都给我打电话为什么突然这么久一直不打？」

「等我快习惯这回事才突然打给我？扰乱我吗？」

 

 

爆豪的声音越来越大，靠在耳边像滚雷一样炸得绿谷耳朵一阵耳鸣

他看着面前突然暴怒的幼驯染，有点惶恐又不知所措。

 

 

「对不起，小胜……」

 

「明明只是个废久而已，明明……为什么我会喜欢你这种蠢货啊……」

「告诉我啊……混账……」

 

「……」

 

 

绿谷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才会听到爆豪说出喜欢他这种话，他想掐自己一下，才发现他的手都被爆豪抵住无法动弹。

 

那人把头埋在他颈间重重地呼吸，灼热的吐息打在后颈的皮肤上，烫得绿谷觉得自己被碰到的皮肤都要燃烧起来。脖子和脸上被头发蹭到的地方痒痒的刺刺的，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很久很久没有和爆豪有这么亲密的动作，但这个动作是建立在一件事情上的。

 

爆豪说喜欢他。

 

爆豪现在抱着他。

 

全都不是梦。

 

 

客厅挂钟的报时声打断了沉默的空气。晚上9点，已经是接近休息的时间了。

 

 

「我走了。」

 

像刚刚摁住他时一样突然放开手，爆豪看都没看一眼绿谷转身就要离开。

 

「等——」

 

一把拉住对方的手，绿谷才发现爆豪的掌心汗津津的湿了一大片。

 

 

「我还没有回复！」

「不需要！」

「可是——」

 

小心翼翼地滑进爆豪的掌心，手指缠绕上和对方的手指相扣。

 

 

「今晚妈妈不在……我不敢一个人睡……」

「可以去小胜家里借宿吗？」

 

「……」

「动作快点，我十点睡觉。」

 

…………

 

……

 

 

接下来发生的事顺理成章得让人难以置信，绿谷收拾好第二天的衣服跟着爆豪去对方家里叨扰被对方的妈妈热情地拉进屋里，他甚至没反应过来整个过程就已经躺在了爆豪的床上。

 

 

「关灯了。啧，废久躺进去点。」

 

顶灯啪地一下被关掉，整个房间融进一片令人安心的黑暗里。

淡淡的硝化甘油气味包裹着他。

 

紧接着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块，有沐浴露的香味贴了过来。

 

绿谷感觉自己的背碰到了某个温热的物体，刚想要往后退，一条坚实的手臂不容抗拒地缠上了腰间。

 

「别动。」

 

爆豪的声音很近，近到就在耳廓几毫米的距离。他甚至能感觉到呼吸吹在自己发间。

 

 

「以后不准再给我打那种电话。」

 

对方压低的声音贴在耳边让人有点难耐，绿谷悄悄侧了侧脸，反而被更紧地抱在怀里。

 

 

「害怕也好，受伤了也好。什么都好……说出来。」

「我会马上过来。」

 

 

「听见没，白痴废久。」

「……」

 

 

「嗯。」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