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泽火腿子

【胜出】生人勿近 09

*古罗马AU，强强，半兽人咔×人类久，

*前文：01、02、03、04、05、06、07、08

*分级：R   有血腥暴力描写，正剧向的长篇小黄文

「可惜。」

那提刀人小声嘟嚷一句，似乎是对自己刚才偷袭的一击未得手甚是不满。爆豪左手绕过身后扶一把背上的人，粗麻绳的结十分不稳固，仅仅是刚才的一次避让已经让腰间缠紧的绳子出现了一丝空隙。

 

「该说不愧是野兽的直觉吗？」

男人语气里带着戏谑，轻飘飘的一句玩笑话却让爆豪胜己浑身一机灵，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往上冒。

 

蓦然一道闪雷划破天际，更多碎裂的玻璃从房顶跌落，夜色下男人的银铠被闪电映得雪亮，而更耀目的是他手中近半米长的银色弯刀，刀尖成半弧形让内弯曲，愈往刃部的位置被打磨得愈薄。当最后一滴暗红色的血液从倾侧的弯钩处滑落时，整柄弯刀竟仿佛从没沾上过血污般光洁如初。

是真正饮血无数却兵不血刃的精钢。

 

「说那么多废话，承认自己偷袭失败不就好了？」

爆豪从牙缝里挤出几声干笑，即使气势上落于下风，他也不是个能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至少嘴上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呵，逃狱成功还敢回头。」

「小子，我很欣赏你。」

说罢，对面的银铠将领竟往回收了势，刀尖顺着手腕在空中翻出个漂亮的圆弧，略微收敛了几分战意。

 

「我，哈德森，以赫斯城军团副团长的名义起誓，只要把你背上的人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爆豪胜己没有回答，他沉默着，警惕地单手搂紧背着的人。对面的声音在这暴雨背景下的混乱声息里仿佛怒涛里的一朵浪花，只要一个响雷就能将他轻易盖过，却炸得绿谷出久浑身一震。

蜡烛灭掉已经过去多久了？绿谷只能勉强猜测度过了几分钟，时间拖得越久他们逃出去的几率就越小，但现在对面阻拦他们的人显然不是爆豪能够轻易对付的。

绿谷出久顺着爆豪的脖子往下探，果不其然触到一片湿冷。

 

「小胜，你受伤了？」

他看不见，只能颤抖着手轻轻触碰那一片湿渍，胡乱猜测伤口的位置和程度。

 

「没事，别乱想。」

「要不——」

「不行！」

 

绿谷出久还未说出一个人逃要比带着他这个累赘一起要容易得多，就被爆豪直截了当地打断了话。

爆豪胜己气狠地呲着牙，他怎么会不知道放下绿谷自己的胜算会更大，然而此时无论有多大的成功率，即使给他一万个理由，他都不可能扔下绿谷出久。

 

 

「你以为没有钥匙我能逃得掉吗？」

他勉强找了个能说服绿谷一起走的理由。

 

「可以哦，我可以亲自放你出城门。」

然而那副团长似乎早就料到爆豪会照这个藉口，施施然含着笑意给出了允诺。

 

「小胜——」

「别说蠢话！」

爆豪懒得再去辩驳，他不懂劝说，只能生硬地喝止话题。黑暗已经持续四分钟了，蜡烛随时会被重新点起，没有时间了。爆豪虚握拳头，掌心湿滑的汗水在细微动作下有些发烫，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复苏的能力可以坚持多久，但现在明显已经不能选择了。

 

犬齿开始缓慢生长，同样生长的还有十指的指甲，这是身体自发性的对外防卫机制。爆豪能感觉体内的兽化腺体在亢奋地叫嚣，一部分腺素甚至有些失去自控擅自开始释放激素。

这个男人很危险。在刚才依靠条件反射躲开致命一击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率先作出了反应。后背一片湿冷，手心的汗液开始酝酿出硝化物的气味，爆豪胜己浑身肌肉绷紧隆起，半躬身保持重心前倾，让绿谷出久能稳稳攀住自己前肩。

「一会儿自己抓紧。」 

他朝绿谷低声吩咐，压根没去理会人有没有同意，兀自就放松了腰间的绳子，绿谷出久反应不及往下滑了几分，被他单手稳稳托住大腿根部。

噼噼啪啪令人牙酸的声音从各个关节响起，如果不是黑暗遮掩住了男人的身形，哪怕是久经沙场的战士见此情景都会万分惊骇。在兽人与人类当中，半兽人数量的稀少导致了其形态转换过程几乎无人知悉，即使有也只是道听途说的传闻，很多都因为各种原因被篡改。其中之一自然是半兽人为了伪装人类极少让自己呈现出兽人状态，而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变异过程太过强悍骇人，以至于无法没亲眼所见根本难以置信。

此时爆豪的身高已经将近三米，脊椎却依然在向上伸展，上半身怒涨的肌肉被粗硬浅金色毛发覆盖，将被火焰熏得硬脆的铠甲撑裂开来。细密的狼毫从浅金色底部到尖端逐渐变淡至银色，为整体皮毛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色光泽。下半身尽管仍保持着人类的形态，但实际隐藏在甲盔中的双腿已经分化出兽类的柔韧跟腱，只是与上半部爆发性的视觉冲击相比显得毫不起眼罢了。

即使麻绳已经被提前放松，绿谷出久依然觉得身前骤然膨胀的筋肉骨骼令绳子透过厚厚的衣物直勒入肉中，自己像一小团包袱般被紧缚在兽化爆豪的背上动弹不得，爆豪突变时自然释放出的气势轰在身上，几乎要冲得他背过气去。

 

 

「看来交涉破裂了。」

哈德森的语调依然平平淡淡，然而右手却迅速摸向身侧刀鞘，锵的一声抽出另一把同样雪亮薄透的弯刀。双手双刀，男人同样微微躬身，原本飘忽的眼神像找到猎物的猛兽，牢牢钉住面前浓墨黑暗里如虹的气息。

双刃的哈德森·扎克，三名队长里的最后一人，也是三人中的最强者。

 

「你的幸运也到头了，小子。」

男人甩了甩手腕，浑身气场一扫适才的慵懒，似乎随着右手提刀出鞘整个人也同时染上了刀锋逼人的锐利。

 

 

「从来没有见过我右手使刀的人能活着离开——」

「那我就来当这个例外！」

 

浓郁的黑暗里亮起两盏淡红色的荧火——

是狼人的竖瞳！

爆豪胜己双手撑地手腕发力，身体如炮弹一般弹射而出直冲哈德森正面，既然被锁定的情况下侧面突破已经不可能，那就先发制人正面出击！晶莹的红光一闪，仅仅几分之一秒，兽化赋予的速度和灵敏就让二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空中的十几厘米。哈德森左手如幻电，一道银亮刀光斜斜上挑，爆豪一个右侧身从空中跌落的浮木勉强借力转向，往一旁被翻倒在地的长桌跃去。

此时哈德森右手的刀也到了，锋利的薄刃挟着劲风荡开一片狼藉的碎片残骸，他怎么会猜不到爆豪能闪躲的空隙？空中转向第一次能凭运气，第二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男人右手手腕持柄横扫，刀气平滑扫向倾倒的长桌，也不顾中间还有数名躲避在桌下毫不知情的贵族，刀气犹如切豆腐一般轻松滑过。那几人脸上的惊惶表情一愣，紧接着血线就从刀气划过的地方迸射而出，身体齐刷刷断裂成两截，还鲜活跃动着的内脏流了一地，而银亮的刀气气势却丝毫不减。

黑暗中看得清楚的爆豪眉心一拢，眼看着落下的瞬间就要触碰到刀光，一边掌心早先酝酿好的硝化甘油猛地点燃，朝正下方轰地一声炸出一片震耳欲聋的爆破。哈德森瞳孔一缩，借着火光燃起的短短几秒看到了爆豪胜己兽化后的模样。

 

那是和他曾见过的所有兽人士兵都不同的样貌，浅金色的皮毛被火光映照得熠熠发亮，明明被持久的抑制剂削弱得泛着白，也能看出使用能力后透支的虚弱，爆豪胜己的眼神却依然沉稳，仿佛这生死搏杀只是一场平日再普通不过的战斗。暗红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惧意，甚至没有忐忑，他似乎自始至终就理所当然地坚信着自己不会失败，更不会去顾及失败的下场。

骄傲，是即使沦为死囚，被当做斗兽场玩物也没能被抹杀的绝对的骄傲，这个人就像一簇烈焰一般，绝对的坚定，绝对的自信，恐怕连对自己的怀疑都不曾有过。

 

哈德森被爆炸下爆豪胜己的眼神惊动，竟罕见地愣了两秒，直到吉默尔的怒吼将他从惊讶中唤醒，在回过神去看，爆豪已经自熊熊燃烧的火焰上空彻底不见了踪影。

 

 

「狗屎！哈德森，你放他走？」

爆炸声响起的第一秒吉默尔就飞身赶来，正巧看见哈德森呆愣着放跑人的一幕，此刻气得连声音都在发抖的军团长立即开始了兴师问罪。

 

「不是，我，这——」

哈德森尴尬地垂着头，他也不敢说自己是被对方的胆识和与自己相当的战力折服了一瞬，只能闷声吃下这个亏。

 

「看来哈德森副团长的能力，有些名不副实啊，这双刃连一个逃犯都杀不掉。」

墨菲伴在吉默尔身侧不咸不淡地开口，眼尾瞥过地上几具被炸得焦黑的破碎尸体，毫不掩饰地低低嗤笑一声。

 

吉默尔自然也看到了尸体死于刀气的平滑切割，他淡淡看了一眼垂手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哈德森，怒哼一声，握在手上的佩刀重重撞进地砖之中，比适才的爆破声威朗更大的地面皲裂声迅速蔓延了整个礼堂。

骚动的人群都被这声势浩大的动作吓得不敢动弹，吉默尔将深插入地面的长刀拔起，高声发号施令——

“各营执行命令，进入一级戒严！”

“围城搜捕逃犯——爆豪胜己，生死不论！”

“逃犯——绿谷出久，活捉！”

 

 

吉默尔站在地面皲裂的中心，声音一圈圈扩散回荡在整个礼堂上空，旋即从出入口和碎裂的窗户逸出，声波竟没有被暴雨和雷声削弱，一直循环围绕着整个训练营地上空。远处整晚上忙于抢修地牢的诺亚·雷纳克耳尖一动，略一思这段刚听见的临时命令，突然脸色铁青地扔下了手里的修补工具掉头就走。

 

 

「诺亚队长？」

旁边的守卫正被军团长的一节戒严命令弄得有些惊慌失措，诺亚独自甩手离去的举措更是令他摸不着头脑，连忙出声喊询。

 

「妈的，被耍了！」

诺亚大步走着，对背后下属的呼声置若罔闻，他终于知道今晚在牢里的违和感是从何而来了，感情刚在地牢中擦身而过的队伍里就躲藏着越狱的囚犯！他竟是亲手放走了仇人！

诺亚大步往礼堂的方向跑，也不顾雨水和泥水将身上弄得湿淋淋脏污不堪，沿途是同样听见一级戒严匆忙列队的士兵，寒冬的暴雨令这夜晚的紧急集合变得尤为困难和耗时。

 

划破长空的闪电仿佛要刺穿整片浓黑的天幕，雨水如炮弹一般击打在铠甲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巨大撞击声，深冬夜晚的飓风卷着湿气让寒冷直渗入骨髓，但这些甚至都没让男人皱一下眉头。诺亚匆匆赶到交接仪式的小礼堂，远远地就能看见屋顶天窗上裂开的巨大敞口。

吉默尔三人正在敞开的大门前整理队伍，自然一眼发现不远处被雨水和泥泞浇得狼狈的人。军团长冷硬的怒容见状有了一丝松动，还未来得及发声，诺亚·雷纳克已经紧走几步往前单膝跪在队列最前面。

 

 

「团长，搜捕爆豪胜己的命令，请容许我单独行动。」

诺亚低沉的声音因压抑的情绪而沙哑不堪，赶在吉默尔开口之前抢先一步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诺亚队长——」

吉默尔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内心轻叹，不自觉放缓了语气。

 

「我知道你想为弟弟报仇，但军人，必须服从命令——」

「你的职责是带领士兵完成任务——」

 

「吉默尔团长！」

「不用再说了！」

 

军团长大手一挥打断了诺亚的请求，背过身去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男人，声音低沉。

「我已经不追究你监管不力让囚犯越狱的责任。」

「别不知好歹。」

诺亚·雷纳克浑身一颤，这话里的威胁他怎么会听不出，只是心中的愤懑与不甘无时无刻不撕扯着叫嚣着要发泄，他隐忍得浑身发抖，却只能低垂着头紧咬着嘴角，以沉默坚持自己的决心。

 

 

「你的军纪呢，诺亚队长？」

吉默尔仿佛没看见这沉默的反抗，但显然没有分毫应允的念头。

 

「……」

「谨遵您的吩咐。」

诺亚不得不隐忍着咬牙切齿地服从命令，心底对爆豪的恨意又深了几重。

 

「很好。」

吉默尔终于满意地颔首，却沉吟着没有发出具体行动指令，单手扯掉被雨水浇得湿透的华贵长袍扔在地上，露出藏在内里轻巧的亮银甲铠。此刻的他剥除贵族气息的装扮，毫无遮掩的杀气四泄开来。原本立在吉默尔身旁的墨菲和哈德森相视一眼，往后退至诺亚身侧，任凭豆大的雨点迎头浇在身上。

 

军团长背对着身后列队整齐的精锐军士抬头去看，礼堂背倚的城墙上依稀还能看见防风灯的火光在暴风雨中摇曳，唯一的出入口距离地牢的位置很近，诺亚没有带来任何纰漏消息，意味着赫斯城铜墙铁壁般的防御暂时没有出现问题。

 

「那两个人还在城中，我们要抓紧时间。」

吉默尔的视线在环绕的城楼各处游移，最后在被爆豪打碎的礼堂天窗上流连了几秒钟。

 

「诺亚和哈德森，带各级小队在城内地毯式搜索，关键位置是和城墙连接的每一处出入口和暗门。」

「假如同时碰到两名目标人物，行动以绿谷出久为重心。」

 

吉默尔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极重，受命的二人心中一凛，各自心里都明白这是对自己的最后警告。唯一没得到命令的墨菲正有些狐惑，就听见军团长一声冷冷的低喝，一道仿佛要刺穿黑夜的雷电擦出巨大的轰鸣震得众人耳膜发软。蓝色的电流卷在礼堂顶端的避雷针上，映出一片炫目的惨白，吉默尔昂首直视被劈成两半的天幕，横亘大半张脸的伤疤在电光下愈显狰狞。

 

「至于墨菲，带上剩下的人，跟我上城墙。」

 

短暂的强烈白光过后，墨菲被晃花的双眼好不容易才勉强聚成一个影像，吉默尔嘴角弯起的弧度就让他后背瞬间出了一层沁心的冷汗。

 

「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