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泽火腿子

【胜出】生人勿近 03

*半兽人咔×人类久
*古罗马AU，奴隶制有参考，原创世界观
*分级：R，有血腥暴力描写，慎入

*前文：01、02

四 .

「……」

「我——」

「住嘴！」

 

摩尔大声喝止绿谷将要脱口而出的话，面上肌肉几次抽搐，好几次深呼吸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老人伏下身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纸张，弯腰的动作有些艰难，绿谷连忙上前去搀。

 

 

「绿谷少爷，祸从口出啊，」

老人借着二人贴近的机会躬身凑在绿谷耳畔小声低语。

「您现在正是接棒的最后时刻，绝对不能和老将军的事扯上任何关系！」

 

绿谷出久浑身一震，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过副总管这样称呼自己，自从被委托了总管工作，为了避嫌，他们只能在旁人面前装作水火不容，维持剑拔弩张的关系以防止在有心人眼里落下外姓贵族为继任买通属下的把柄。绿谷氏的外姓身份本不能在核心城市担任重要职位，过去或许没人胆敢生口舌是非，然如今形势今非昔比，各方势力对总管这个肥缺虎视眈眈，连传统的职位继承变得举步维艰。

当然更深一层的理由是绿谷一家当初来到赫斯城被提拔当内城总管的根本原因，那些旧闻或许不被新贵族所熟知，但在老一辈的圈子里却是无人不晓。

那些过去的牵连也为绿谷出久的接任造成了极大地阻碍。

 

「老总管是爆豪将军指名提拔的，这里头的关系本就容易落人话柄。」

「爆豪全族被以叛国罪进行处决，帝都要清理所有与之有关联的余孽，老总管正是担心出问题才提早将大半权限都交予了我——」

老人轻叹一声，不自觉地移开目光，假装没看见绿谷出久偷偷抽动的肩膀。他跟随绿谷总管三十年有余，自然知道绿谷出久与爆豪家小儿子从小一起长大，这番见到童年好友的名字在相当于死亡名单的名册上出现，即使不是同一个人，心里自然也不会好受。

然而他不能让自己疼爱的孩子为此沾染麻烦。

「将军全族上下早已经在十年前的事件就被处以死刑，不可能留下活口。」

「绿谷少爷，忘记他吧，这说不定只是个重名。」

叮嘱完最后一句话，老摩尔让绿谷搀扶这站起来，让他去收拾整理好地上的账目重新整理成册。绿谷出久悄悄擦干净眼泪，将地上散落凌乱的纸张一一拾起，直视在收拾最后一张的名单是略一停顿，瞥见副主管没有注意到，偷偷将名单揉皱藏进手边的废纸篓里。

不一会儿就有奴隶市场的负责人过来要取走贩卖名册，老摩尔带着绿谷与之交涉，此次负责交易的代表并不是二人往日见惯的那个肥胖商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相滑头的矮个子，油腻的头发上抹着厚厚的发胶。那人热情地与绿谷握手，声称自己是新来的奴隶商人代表查尔斯。

「绿谷先生！哈哈，一直想找机会和您见面，老总管挑接班人的眼光果然毒辣，确实是青年才俊。」

「查尔斯先生过誉了。」

绿谷出久谦虚地低头微笑，不动声色将手从对方汗津津的手心中抽出来。

「查尔斯代表，绿谷还是个毛头小子，您这般夸奖他都要飞上天了呢——」

「哪里哪里，绿谷先生实至名归，当然这都是摩尔副总管指导得好…」

「哈哈哈哈，老夫的要求自然严格…」

二人互相恭维推脱一番，彼此都感到熟络了许多，初次见面的警惕感隐藏在几番热情夸赞里变的淡薄，老摩尔拉着查尔斯的手，热情地为对方解释一些账目上不明白的地方。

「这次交易的名册全在这里了，如果没什么问题，麻烦查尔斯代表在此处签字吧。」

 老摩尔笑吟吟地推过羊皮纸，上面暗红色菖蒲花图腾的火漆印是赫斯城守卫军的印章，证明这份合同效力由军队认可和保护。

查尔斯从衣袋里掏出随身印章，目光扫过垂手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绿谷出久，略一思考，嘴边挂上了一抹狡黠的笑。

「说起来，这一次能担任代表，还要感谢绿谷先生呢。」

「诶？」

突然被提到名字的绿谷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前些天在斗兽场的比赛，有个代号爆杀王的家伙在死亡对决里将对手全歼了，一挑二十啊，多么不可思议！那一场赌局让当天很多人都输光了身家。」

「不然我岂能侥幸当上奴隶商人代表——」

查尔斯装模作样地压低声线，用只有三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一字一顿地说。

「有小道消息说，那名角斗士就是当年叛国大将军的孙子，您的幼驯染爆豪——」

「查尔斯代表！」

老摩尔右手一挥打断未完的话，将桌上羊皮纸往前推了推。

「您今天来此的任务该不是为了传递这种无稽之谈吧？」

被骤然打断地查尔斯有些愕然，想要皱眉，副总管认真的表情又让他不好发火，只得忿忿接过合同，上下略略扫视一番，盖下篆刻名号的印章。

「绿谷先生——」

「查尔斯代表，这种毫无根据地传闻，我并未听说过。」

绿谷出久微微一笑，阻止了想要往下说的奴隶商人。他往桌上堆叠的名册中翻找出角斗士名单，递给面前那将信将疑的中年人。

「您大可以自己查阅，这几个月来到赫斯城地人中，从未出现过爆豪这个姓氏。」

「对叛国罪犯知情不报是需要处以绞刑的，如果您说的这些‘小道消息’确有证据，那么即使是合作关系，我和副主管也不会包庇您——」

 

「绿谷先生真会说笑，我只是随口说说，哈哈哈。」

「如果造成您的困扰，我向您道歉。」

奴隶商人匆匆将名册合起交还，掏出手帕擦干脑门上冒出的冷汗起身告辞。老摩尔将人送出门口，双方又是一番吹嘘，三番握手道别。绿谷出久关上门任凭老摩尔代替他去交际，交易已经结束，随后门外的侍女自会将人送出府邸大门。

检查房门确实已经上锁，绿谷快步走回书桌前，假装收拾俯身去翻适才藏在废纸篓的那张被揉皱的纸。他小心翼翼将纸张摊平舒展，手指动作轻柔抚平褶皱，在最后一行的地方流连摩挲。

绿谷出久在心底默念出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发音像一把钥匙开启尘封记忆，身体里涌起的疼痛与窒息感令他鼻头发酸。胸口因剧烈呼吸被紧贴前胸的犬齿吊坠硌得生疼，他一边又一遍摸索那四个字，视线渐渐模糊。

他终于再次见到了爆豪胜己。

 五 .

地下三层，战犯监狱，单人收押室。

金发男人盘腿坐在冰凉的石板地上闭目养神，破烂的囚服血渍斑斑。刚才地战斗他费了不少力气，小腹，背部都有撕裂的伤口，在自愈细胞的作用下暗红色血痂正缓慢形成。

角斗士百战胜之所以被称为不可能达到的条件，除了有守卫力量地干涉，最大的原因在于其难度地提升过于瘆人。

上一场一对二十的砍刀对战已经让他轻伤，而这一次一对二十五的徒手搏击，几乎是必死无疑的战斗。

即使是现在，他单只是回想起刚刚惊险的短暂兽化就已经冷汗涔涔，兽人的锋利指甲撕开生机尚存的背部肌肉，被温热血液浇灌一头一脸的触感，捏碎的骨渣和内脏陷入指甲的触感，尿液和汗液的腥骚，恐惧燃尽的飞灰，那些对生命的留恋和不甘纷纷跌在血泊之中。

头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令他几欲作呕。

咔哒——

有声音。爆豪眉头一动，敏锐地睁开眼，面前的牢房大门正被缓缓拉开，生锈的旋轴吱吱呀呀地哀鸣。两名身着医师长袍的人被守卫簇拥着，正弯腰走进低矮的牢房门。

爆豪胜己目光一凛，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他终于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想逃？」

一直在旁边戒备的守备们反应极快，从爆豪皱眉的瞬间就向前紧跨一步，套着尖锐手铠的五指扣住人的咽喉猛然发力，刚经历过生死战斗的囚犯自然不可能抵挡这种力度，更何况身上还带着手铐脚镣。爆豪被摔得脑袋一昏，一口腥甜血液从喉中咳出，又被口枷阻隔，只能自脖子流下，将囚服领口染红了一圈。

 

「啧，肮脏的苍蝇。」

负责钳住的守卫嫌恶地小声嘟嚷，手上的动作愈加麻利，迅速将人的手脚用绳子固定好，回头示意身后的医生可以开始动作。两个白袍人点了点头，从随身包裹中掏出针管，里面是浑浊的深褐色药剂。

 「压住他的脸，把颈动脉露出来。」

拿着针管的人示意另一个人去固定爆豪的姿势，爆豪适才的暴起和守卫的警惕令他们心中也生出了恐惧，果断选择了生效最快的颈部注射。

只有拔掉老虎的獠牙才能让人安心。

另一名白袍人撩起袍子下摆小心蹲下，用手拨开爆豪凌乱的金发，露出被盖住的颈侧动脉。颤抖的手指接触到玄铁口枷吓得他浑身一震，显然是第一次看到戴着口枷的重犯。

「这个月地抑制剂，你该不会忘了吧，小杂种？」

「噢，我忘记了，你不能回答。」

从人群后方传来的低沉声音让旁边警戒的守卫全都为之精神一振，站立姿势愈发挺拔。是诺亚，爆豪眯起眼眸，瞥向身边的两名医师，一闪而过的血红眸光惊得二人差点抖掉了针管。

 

诺亚从守卫军后方踱步而上，军靴摩擦在石板地的撞击声很沉，一下一下撞在每个人心上，他是所有人的强心针，也是守卫军中所有小队中的最强者。

爆豪毫无畏惧迎上那头盔背后的冰冷视线。

「我会亲手撕烂你的嘴，小子，你该感到荣幸。」

「下一场战斗，我就兑现这个承诺。」

 

诺亚队长盯着被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爆豪胜己，像在看一具尸体。

「抑制剂，给他打双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