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泽火腿子

【胜出】生人勿近 04

*半兽人咔×人类久
*古罗马AU，奴隶制有参考，原创世界观
*分级：R，有血腥暴力描写，慎入
*前文：01、02、03




六 .



爆豪胜己瞳孔一缩，浑身肌肉暴涨，负责钳制的侍卫几乎按压不住他。被彻底暴露的颈动脉被锐利针头抵着，琥珀色浑浊药剂在里面晃晃悠悠。由于恐惧和紧张，医生的手一直在颤抖，扎入的位置调整了好几次才深入血管。

被针头撕裂的伤口因大量注射而隆起，褐色药液或着血液将白色的手套染上深深浅浅的污秽。抑制剂在发生作用，力量和意识抽离带来幻觉般的晕眩。爆豪尽力凝神盯着离自己鼻尖十公分的军靴， 然而注意力彻底割裂了意识，脖颈一抽一抽地疼，第二剂针水被推进血液里，咕咚咕咚。耳畔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深海传来，浑浊不清。


他清醒的意识从身体抽离，漂浮在上空俯视自己。爆豪看见他的身体在海水里浮沉，没有方向，四面折射幽幽蓝光的海水包裹着他，像安全的母胎。

波浪里有雪松和针叶灌木的倒影，金发少妇抱着襁褓中的孩子，面上是恬静的笑容。她的右手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左手被跪在床边的高大男人握着，修长的手指裹在毛茸茸的手掌中显得尤为娇小。


“胜己爸爸，以后你就是胜己爸爸了。”

少妇垂下眼睑，朝单膝跪着的高大兽人眨眨眼，金色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柔软的扇形阴影。怀中的婴儿睁着晶莹的红瞳，不哭也不闹，小巧的兽耳一动一动，稀疏的金黄色绒毛才刚长出薄薄一层。

母亲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爆豪胜己看着襁褓中的自己，想要伸出手，还未被触碰到画面就飞快旋转起来。植物的味道愈发浓郁了，松针和雪的气味包裹着他，涩涩的，还有苹果木的烟和纯种人类的气息。


一黄一绿两个小团子在笔直耸立的雪松底下仔细观察一块木头，黄色的那个正用手中的小火苗试图将潮湿的苹果木点燃，绿色的那个手里拿着红薯，小心翼翼站在一旁左右张望。


“小胜，我们会被人发现的……”
“笨蛋，你好好望风！就快成功了！”
“呜……”


绿发小男孩瘪了瘪嘴，蹲下来伸出小手小心拢住苹果木上那朵小火苗，金发小男孩憋红了脸，金红色的光摇曳了好一会儿终于稳定下来。两个孩子长舒一口气，赶忙将收集来的松针盖在燃烧的木头上，又把偷拿的红薯埋在底下的枯叶里。


“小胜的能力果然好厉害呢，真好啊……”
“哼，那是当然，我是最厉害的，就算你再长大点将来也比不上我。”
“……我是纯人类啦，本身就是无个性……”
“有什么关系，将来我会保护你。”

“真的吗？”
“当然，你就乖乖躲在我身后好了，废久。”

……


爆豪胜己看着两个小团子相视一笑伸出小尾指拉钩，不由自主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他第一次用出自己的个性能力是在他的人类幼驯染的面前，那时候的他还未懂得母亲让自己假装无个性的原因，只想把所有自己会的东西全部展现给唯一的朋友看。


画面慢慢暗淡下来，夹杂这偶尔的炮轰声和夺目火光，空气里是呛鼻的硝烟和火药，揉杂着人肉燃烧的焦香。战火不断向北方燃烧，人类和兽人的矛盾逐渐向单方面屠宰演变。军队内部分为主和派和主战派，主和派的势单力薄令爆豪一家不得不放弃内城的兵权向边境迁移，最终驻扎在边境线。

在北边最偏远的村落，爆豪胜己第一次见到人类和兽人平等生活，没有争执，没有奴役。父亲看着村落入口的目光深沉，低声述说这是他出生的故乡。

血腥味氤氲开来，海水变成血液的肉粉色，浑浊不清遮挡住视线。爆豪感觉身体在往下沉，每一根手指都仿佛有千斤重将他往深处的浓墨里拖。 适才的种种记忆如梦似幻地像是幻觉，力量被从体内一点点剥离，爆豪试着勾勾手指，有深绿色水草从指间飞快滑过，他没能抓住。

他正在下坠。
坠入深海。



七 .



赫斯城的冬天终于到来了，寒流气候夹带飓风和降水从沿海地区往中部地区推移，城门守卫每日都能在城墙下看到流民倚靠着紧闭的城门，人还保持着睡着的蜷缩姿势，实际上已经死去多时。绿谷出久迎风立在墙头一个警戒豁口，手指隔着皮手套搓着冻僵的双手。昨晚的雨夹雪来势汹涌，城头上尽管草草清理过也依然湿漉漉地。他揉一下冻得通红的鼻头，呼出一口白雾。


“今年的冬天真是冷得可以。”

老摩尔好不容易爬上墙头，嘴里还在嘟嚷昨夜又冻死了多少人，边掏出手帕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也是第一次在南方见到雪，真稀奇呢。”
“平民之间都流传开说这场百年一遇的寒潮能把战火冻结。”

无孔不入的寒气从每一个衣服缝隙往里钻，绿谷出久眯着眼睛笑，声音在风中有些颤抖。城门上负责警戒的守卫像雕塑一样屹立在每一个眺望台，远方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大地，未融化的雪混着草木灰烬使得地面斑驳陆离。


“人总是需要信仰某样东西才能活下去，少爷。”
“战争总会结束的！或早或迟，虽然我可能是活不到那一天了。”

终于在城墙上站稳脚跟，摩尔副总管面朝着脚下一片荒原，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绿谷出久要挑这一处作为会面的地方。


“你有信仰的东西吗？”

迎头刮来的风太过凛冽，他必须大声喊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有，当然有。”

绿谷出久没有转过脸，面向着广袤的陆地大声回答。天色阴沉沉地又下起雪来，他高昂着头迎着携带霜雪的烈风，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仿佛在对这片大陆起誓。


“我相信会有人带来和平。”

从旁人的角度只能看到这个表情严肃的绿发青年在伟大的赫斯城墙上立下誓言，他的右手按在左胸腔心脏的位置，宣誓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换取人族的繁荣昌盛。


“真希望您能愿望成真。”

老摩尔从城墙上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弓身递上手中的钥匙，那是总管的象征。被赋予了“祝愿”的钥匙，能打开整个城池里所有的门。


“父亲大人现在已经在前往北方的路上了吧？”
“老总管外派到下一个核心城市估计需要两天的路程，天亮的时候就出发了。”
“那就好。”


绿谷出久接过钥匙藏进夹克内的口袋里，与那两颗挂在绳索上的牙齿紧密相贴着。钥匙和两粒乳牙一起硌在左胸上，有轻微的不适感，但此时此刻他只感觉到心头火热。


他的信仰正在等着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