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泽火腿子

【胜出】生人勿近 07

*古罗马AU，半兽人咔×人类久

*前文：01、02、03、04、05、06

*请搭配BGM食用：Main Title

*不好意思说好昨天更新，我在学校通宵网太卡了发不出来Orz

迷宫走廊迂回曲折，两侧砖墙被高热烘烤成棕红色，壁上灯具的玻璃外罩上已经出现蛛网般的细微裂纹，只有绸缎般的灰白色烟雾波澜不惊地流淌，弥漫在这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冗长走道里。

 

每个人都在默默地急速行走，除了像凌乱鼓点般的急促脚步声和间或的压抑咳嗽以外，没有一人说话，也没有人回头。爆豪胜己沉默跟在大队伍最后，眼神定格在前一个人蒙上烟尘的那种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的焦躁感从每个守卫身上传递至他，感染着他，令他心底也生出几分焦灼。

 

这些都是在刀尖舔血的人，他知道，他们所惧怕的不是这场大火，也不是杀戮，而是某种更为不可捉摸的情绪。

一旦回头，就可能放纵自己怜悯弱者的本能。

 

胸口挂着的钥匙被体温捂得丝丝发热，爆豪胜己隔着胸甲在胸前虚握右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做这个动作，尽管理所当然地什么也握不住，那种被沾染的沉重却轻了许多，似乎只要想到那双湖绿色眼眸就能浇灭自己焦灼的情绪。

 

 

在四面八方都是烟雾的昏暗长廊里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在队伍前方的人突然加快了脚程，同时向后方发出一声短促的哨声，似乎是看到了出口。遮蔽视线的浓烟让带路的人都只能勉强辨认方向，他们花了比平时要多三分之一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了三层与二层的连接口。

 

 

「所有人，在出口列队。」

乔开始着手点清人数，将队伍分成三队安排分头行动，

「一组由我带领前往通知二层守卫分派人手，尽量押解三层受困犯人，二组原地待命协助汲水救火，三组直接穿过通道到地面报备要求增派人手抢救。」

 

「至于你，监守起火点的。」

目光逡巡至队伍后方，他慢慢踱步至爆豪身侧，其余的人都停下动作看向这二人，爆豪胜己没有收敛视线，眼神波澜不惊正面对上人审视的眸子。。

 

「跟随三组报备，然后自己找队长领罚吧。」

「其他人散队！」

 

「好自为之吧，兄弟，」这个声音沉厚的汉子重重拍下拍爆豪的肩膀，低叹一声。

「我只能帮你做这些了。」

 

 

爆豪愣了两秒，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略微颔首作为回应。乔权当他因为将要受到严重处罚而情绪不佳，还想安慰几句，爆豪已经干脆利落随第三小组队伍走向了通道口。

二层的守卫接到通报派人手协助救火，两支小队在狭窄的螺旋通道相遇，爆豪胜己一抬头，正看见对面走在队伍最前列身材魁梧的男人，尽管那人一身铠甲和四周的守卫几近一样，头盔遮盖了所有面目只能看见灰蓝色的瞳仁，爆豪胜己依然在第一秒握紧了拳头。

 

诺亚·雷纳克脚步一顿，他原本只是顺路下来视察，恰巧碰上突发事件才临时加入，因此注意力一开始并没有落在士兵身上，此刻那陌生的视线如针扎般让他浑身一激灵，浑身肌肉像临战的豹子瞬间收缩进入戒备状态，身后的士兵不明所以地看着领头队长挡在楼梯正中央，像面对敌人一般拦住对面急着要出去通报的三层守卫军。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错过了最开始抓住对方的机会，诺亚心里也说不上来，只知道那一个瞬间像被某种危险的兽类盯上，让他下意识进入了备战状态。但他停下来审视对面的同僚时，这种危险的第六感却像飘渺的尘埃一样再也抓不牢了。

他的直觉从未出错过，必定是有哪里不同寻常。

 

被拦下来的守卫军有些等不及了，毎等一秒钟下面的火势说不定就更旺，心急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商量要怎么向小队长请求让路，爆豪胜己在那一瞥之后立马低下头，尽力让自己平静情绪融入到队伍中间。

 

「诺亚队长，」

双方僵持了片刻，第三小队终于有人发话，为首的人心中担忧，语气也有些急躁。

「请您谅解，时间紧迫，我们申请立刻通行。」

 

「队长，时间不等人，火势拖不得了——」

 

二层的人心中也同样焦急，毕竟失火范围一旦扩散，与三层紧靠着的二层也必然会受到影响，那时他们不仅逃不过处罚，万一火势控制不住蔓延毁掉大部分地下可用空间，恐怕之后他们收押罪犯的压力将会加重好几倍。

 

「……」

诺亚眉心紧皱，想要指出却又找不出有说服力的理据，便以极缓慢的速度穿过面前排成两列的队伍，逐一观察裝戴整齐的士兵。都是被烟熏成灰黑的战士统一甲盔，似乎找不出可以挑剔的地方。

 

「走吧。」

 

男人终于松口放人，士兵们有序地彼此擦身错过，他紧盯着队伍中的每一个，没有动作迟疑的，也没有表现不自然。而那一瞬间的尖锐视线仿佛泥牛入海，再也没有出现过。

 

兴许真的是错觉。尽管还有些疑虑，诺亚也明白此刻不是适合验证清楚的状况，只能作罢。

两队人背道而驰向反方向出发，爆豪胜己自始至终没再抬起头，掌心和后背一片透骨凉意，擦身而过的时候冷汗已经浸透了贴身的衣衫。

 

他必须尽快找到绿谷出久。

 

 

和二层三层的连接口一样，一层的通道也是螺旋石阶，这一次没有了迷宫廊道和拦路人，通行速度相对较快，不一会众人已经看到地面出口处的大门。值守大门的看守文明情况，迅速到营地召集值勤的士兵下去救火，通报任务已经完成，爆豪没有被限制押送，这就是乔所谓的帮助。

失职守卫主动自首受罚往往受到的责罚最轻，尤其在没有被押送的情况下。然而爆豪并没有打算继续假装下去。

 

由于突发性失火，营地中的内部巡逻和训练难得的混乱，没有人察觉他何时离开了队伍。爆豪胜己也不掩饰自己，穿过一连串野训临时驻扎点，在一个用油漆涂着暗红色十字的平顶小白楼前站定下来。

 

这种临时治疗点用来训练医疗兵，他被押解的时候曾在斗兽场外见到过，尽管器材简陋，止痛用的吗啡，葡萄糖之类的常备药却准备充分。甚至于有少量抑制剂对抗素，那是每次上战斗台之前会给奴隶定量注射暂时平衡抑制剂的“特效药”。

 

医疗点内只有一名待命的士兵，那身着浅灰色作战服的矮小青年看到爆豪推门进来有些疑惑。他不认识这样铠甲的军种，只知道是军团长和直属队长才能调动的军备。军团内每一名士兵都有自己固定的诊疗点，里面有入伍以来身体状况的所有档案记录，所有关涉到药品治疗的消耗都有严格限制。

小个子略微紧张地搓搓手正要发出疑问，近在咫尺的爆豪骤然出手，在人出声之前扼住了对方的喉咙。

 

「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松动手指留出一点能呼吸的空间，猩红的眼瞳不知何时多了点赤金，光焰微薄像暗藏的火种。

 

 

十二 .

 

负责驻守会场的侍卫进来通报的时候，绿谷出久正在女仆的帮助下穿上最后一件外袍。他向来不喜欢贵族一套打扮，平日基本只一套整齐的深灰色格纹西服搭配风衣，然而这一次的宴会几乎可以算是今年中赫斯城最重要的活动，也只能规规矩矩配合穿上总管身份的宴会着装。

纯白保暖斗篷内是宽大的乳白色托加袍，简单用环扣固定在两肩位置，内里一层层贴合的打底衣物则全部选择了米白。

脱去平日里只有普通公民穿着的深浅灰色，一袭白衣衬着深绿色头发多了几分微妙的圣洁感。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内进行最后整理步骤的众人，绿谷出久挥手示意仆从去开门，外头已经等不急的侍卫没控制住步伐一迈步冲上来，又后退躬身行礼。

 

「绿谷总管，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

那高大士兵语气里却没有一点歉意，反倒是有几分强硬。

 

「宴会会场我们需要重新调派人手，可能会削减守卫兵人数，」

 

「出什么事了吗？」

系好最后一根绑带，绿谷出久点头示意四周伺候的人可以先行离开，很快屋内只剩下他与侍卫二人。

 

「三层地牢失火，有死刑犯越狱了。」

这士兵似丝毫不忌讳，明目张胆地打量这位新晋的总管，绿谷出久纹丝不动的表情让他皱起了眉。

 

「您似乎没感到意外？」

「不，我很意外，甚至有些害怕。」

过长的袍子下摆不方便移动，绿谷两手挽起衣袍的下摆，在对面审视的目光下往前踱过几步。

 

「城池的安防是军团长的职权范围，我无权过问。」

「既然需要调动人手，你们只管服从命令，不需要顾及我。」

 

这话回答得滴水不漏又合乎情理，士兵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他从被遣派过来传递军团与总管府两方的消息已有几个月，暗地里则负责观察这名新总管的一举一动，十分清楚失火事件里的主角在传闻里与这名新总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您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害怕，」

「不知道总管大人对逃狱者爆豪胜己有什么看法？」

那样咄咄逼人的询问出自一个普通侍卫之口显得有些怪异，然而绿谷出久却毫不介意，甚至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一番这个几个月里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心里暗自猜度爆豪弄出来的“越狱事件”究竟有多大影响。

 

「很抱歉，但我对一件商品并没有想法。」

「爆豪这个姓氏有令他价值上升吗？」

绿谷出久绕过房间中央紧盯着自己的人，自顾自伸手去拉开房门。

 

「我是个商人，也是这座城的总管，请回去传达——」

「绿谷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端底线，那只有和军团长并肩的位置。」

他挽起肩上垂落的斗篷，躬身拉开门又再挺直背脊，回过头时嘴角自始至终挂着的和煦弧度已经不在。

 

「仪式快要开始了，恕在下不奉陪。」

「队长请出去吧。」

 

门外等候的仆从听见绿谷的话都露出愕然神色，他们自然不怀疑总管地位的人所说的真伪，然而与自己共事数月的侍卫竟是军团长属下三大队长之一，甚至隐瞒身份充当普通士兵，这着实是个爆炸性的新闻。

 

「新总管果然是个聪明人。」

被识破的男人倒也没有丝毫尴尬，大大咧咧走直门口，锐利的灰眸往青年身上一扫而过，干笑两声。

 

「不敢当，吉默尔团长才是，能请您屈尊来当一个小守卫。」

绿谷出久松开扶着们的手，不再顾及垂地的衣袍，偏头迎上男人观察的眼神。

「既然时间也到了，不知道能邀请墨菲队长与我同行吗？」

 

白衣容易沾染不结，绿谷出久却拒绝让侍从提着长袍下摆，墨菲没有动，他也便挺直脊梁立在人身旁。绿谷身材修长，个子相对平均身高一米九的魁梧军人而言矮了一头，相较之下甚至称得上羸弱，此刻与人正面交锋之下气势却并未被压过，反而像一株大雪压顶之下越发挺拔的松树，这番沉默对视之下非但没有被压制，目光倒愈加凝练起来。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知道这样对峙下去讨不到任何好处的男人放松了戒备，也没再伪装士兵，大踏步率先走在前头。仪式开始的场地在距离总管府不远的大礼堂，由于权力接任仪式不需要对平民开放观礼，因此第一日参加宴会的人只有军团上层和管理层数十人，以及按照封地往下排列的贵族。

需要保护的人数不多，抽调人手实际上并不需要跟总管请示，墨菲只不过是私心赶在任务即将结束之际趁机找茬，探一探绿谷出久的底，谁想这番你来我往之下反而被借机揭穿了故意潜入的目的。男人心里一想起军团长严厉的惩治手段，步履都不自觉更快了几分。

外头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远处的暗蓝色闪电越发清晰可见，厚重的云层压得极低，末梢乌黑色的尾端被狂风卷成各种形状。军营没有高大建筑，不远处的礼堂连通横亘城中央的城墙，楼顶的避雷铁索几乎要碰到低压的乌云底端。绿谷出久拉下了斗篷的兜帽，没有去顾长袍下摆被风吹得翻飞，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火灾过后残留的干燥热感和焦味，糟糕的天气令他有些胸口发闷。

 

礼堂在内外城通道的右面，兵营核心一个较为安静的位置，从礼堂内部有旋梯通往顶层，顶层出口连接城池中央墙体，背靠瞭望台，既是整个赫斯城的中心点，也是城墙的核心位置。绿谷出久在接任第二日的公开接任仪式上将会在此处登上顶楼，站在横亘在城池中央的壁楼瞭望台上宣誓交接任务。

而今日只需要得到全体贵族的承认，就率先完成了权力交接。

 

二人一前一后踏入布置奢华的正门，门前列队的守卫兵都从日常的银色战铠换成了合金重甲，两旁立正对二人挥手行礼。礼堂内部已经布置好丰盛餐桌与插花，馥郁花香和着烛火特殊的香薰味道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温暖的室内与外头暴雨欲来的严酷形成强烈反差，早早聚集在此等候观礼的贵族皆盛装华服，各自端着酒杯愉快交谈着，不时从哪个角落爆发出欢悦笑声。二人的到来期初并没有引来关注，直到有第一个人看见绿谷出久全身雪白的装束，才扯着身旁聊得正欢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看来绿谷总管确实兢兢业业，一心关注生意，」

「在笼络人心方面倒是稍有欠缺了。」

 

正主到来却没有贵族主动上前打招呼，墨菲的一句话里没有掩饰揶揄的心理。

绿谷出久只是笑笑，没有作声，他已经看到了前方几米不远处满面笑容迎上前的人。

 

「吉默尔团长，又见面了。」

「哈哈哈，绿谷先生，你又被耽搁了？」

 

吉默尔像没有看到站在一旁的墨菲，只顾热络地和绿谷打招呼。军团长今日脱下了往日标志性的银亮战甲，一身和绿谷出久相似的打扮，不同的只是从里到外都是深红基调，暗红色托加袍上有繁复的金色镶边绣纹，那是获得不菲战功的将军才能有的殊荣。

 

「只是和墨菲队长多说了几句话，并没有耽搁多久。」

绿谷出久笑道，仿佛对吉默尔脸上突然一僵的笑容毫不察觉。吉默尔适才热络的眼神有些冷却下来，低低一瞥站在绿谷身后的魁梧男人，墨菲连忙迎上前来随声附和。

 

「属下只是和绿谷总管报备今日失火需要调派人手的事情，并无心逾越。」

「总管大人盛情邀请参与典礼，实在难以推辞——」

 

「算了。」

吉默尔沉声打断了正长篇大论尝试解释的下属，他心里自然清楚墨菲在说的话只不过是为自己开脱暴露身份的责任，他最初确实存心试探，现在被撞破心底不免有些尴尬。然而那新任总管却似乎心中并无芥蒂，一直笑容满面地候在一旁等待他与自己交谈。

 

假设这人不是个心胸开阔的傻子，那就必然是个心明如镜极会观言察色的聪明人。

对方不嫌尴尬，吉默尔也更乐意继续伪装下去，当下便大笑着拍了拍绿谷出久的肩膀。

 

「绿谷先生，啊，现在该称呼您为绿谷总管，仪式就要开始了，我们先往前走吧。」

 

穿过宴席的长桌，前方便是三层铺着厚重乳白色羊毛地毯的阶梯，最上一级和礼堂后方连接成一个半圆形平台，乳白色地毯中央又铺了一条鲜红的编织布料，宽度约两米，从半圆形平台最左端的阶梯处一直延伸至最右端阶梯处，绿谷出久便是要从那左面入口行至平台中央，在完成接任仪式以后一路行至右面出口，算作完成整个典礼。

 

礼堂大厅两旁的灯光慢慢暗淡下去，只剩下平台四周的烛台在静静燃烧，逐渐变暗的周围令交谈的贵族声音也渐渐减弱下去，直至所有的灯光消失，平台周围的一层烛光在燃烧中更加剧烈起来。

摇曳的烛火照耀下，绿谷出久乳白色长袍拖地，一步步踏上柔韧厚实的白色羊毛地毯，直至踏上鲜红色织物上。由于老总管已经离开了赫斯城前往别的城池接任，平台中央负责仪式的是一直担任副总管的摩尔·费斯。

 

绿谷出久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总管接任的过程，父亲当年成为总管的时候他年纪尚幼，未过成年礼的家属不得观礼是贵族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尽管曾听父亲含糊讲过接任仪式十分简单，此时这种神秘安逸的气氛也不免令这未到而立之年的青年心中生出几分紧张。

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视中，身披纯净白袍的绿发青年一步步缓慢走向副总管，老摩尔静静立在中央等待着他，眼神慈祥，映照在眸子里的烛火似乎也带上了期盼。

终于，他站在了老摩尔的跟前。

 

「白色意味着诚实污垢，总管的白袍，寓意无私，诚实，全身心的奉献——」

摩尔·费斯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膜里。

 

「孩子，你将被赋予使命，被委以重任，被施与祝福，被人类族群降临的荣光洗净，受神的仆人差遣带来晓喻，打开希望，消弥罪孽。你将被赐予祝福的钥匙——」

老人的声音庄严，在一字一顿仿佛祷告的念白之中四周逐渐泛起柔和的银白光芒，那是犹如丝缎一般温润绵软的光泽，从他紧握的掌心一点点泄出，渐渐变成洁白光幕。台下观礼的人在这柔和白光中仿佛被光线拒绝在外再也无法睁开眼察看，光线从礼堂上方的彩色玻璃直射入雷暴雨肆虐的夜空，竟如神迹般照亮了一角黑夜。

 

「钥匙，需要和锁融合，现在，把你的钥匙给我——」

 

摩尔·费斯半睁开的双眼也染上了银白，更多的光芒从他摊开的掌心中如流水一样倾斜而出，里面是一条纯白色的锁链。

 

绿谷出久的手指紧拽着白色衣袍，在侵占了全部视线的纯净银光中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

 

他的手里没有钥匙。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