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泽火腿子

【胜出】从告别开始

*二人成为职英后同居设定

 

 

你爱过人吗？

 

他的笑是三月初春日间拂过脸庞的柳絮，轻柔又挠人。

他的一举一动在你眼里像电影定格，每时每刻重播千万次。

他的每一句话你都不动声色地记在脑海里。

他的眼睛是你世界里最亮的星辰……

 

 

爆豪胜己第一次看见这些语句的时候，曾想将写这些话的人从书里揪出来暴打一顿。

 

而此时他的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蹦出来这些矫情的句子。

最严重的是愈发急促潮热的呼吸无时无刻不在昭示他究竟有多紧张。

 

 

「我——」

 

还未能说出完整的语句，他的声音就像被掐断的蒲公英蓦然梗在喉头，被路过的风吹散。

 

眼前的空气似乎是动了动，又仿佛没有。

 

他努力想要睁大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最后还是敛了眸，热烫的手指从那被自己握住的手腕开始磨蹭，滑过有些微扭曲的指骨，不容抗拒而又小心地把那只手握在掌心拉到跟前。

 

“废久，”

 爆豪胜己在那颤抖着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指尖的薄茧划在柔软的肤质上，潮湿又滚烫。

 

“我喜欢你。”

 

 

掌心的触感渐渐淡薄下去，但仍能感觉到对方骤然凌乱起来的呼吸，爆豪胜己能感觉到那只手小心地与自己相扣，尽管他看不见。

 

最后一点阳光的余晖也消散在傍晚的冷空气中，他在仅剩下的余温里对着虚空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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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消失的是味觉。

 

那日轮到绿谷做饭，当爆豪胜己从事务所回到家的时候，满房子呛人的辣度从打开的房门扑面而至差点将他冲了个跟头。

绿谷出久端着两盘红褐色咖喱饭从厨房里出来，脸上紧张带点小心翼翼的表情和来不及藏起的带着刀痕的手指将他要脱口而出的怒吼硬生生逼了回去。

 

「今天试着做了小胜喜欢的激辣咖喱，虽然是第一次做……」

「可能做的不太好……」

 

绿谷出久视线四处游弋硬是不肯看他，爆豪不知为何脸上也莫名燥热起来，拉过椅子就坐在了桌前。

 

热气腾腾的炖煮牛肉和绵软土豆融在一起，点缀星星点点的胡萝卜碎末和煮软入味的洋葱，带着辣度的热气袅袅揉散在空气里，完全不像废久这种厨艺白痴能做出来的水平。

 

明明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对方只是单纯想和同住对象搞好关系，心情依然下意识雀跃起来。

爆豪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在那充满期待的目光里艰难地点了点头。

 

 

「还算能吃。」

「真的吗！！这是小胜第一次夸我料理好吃！必须记下来……」

「哈？老子是说勉强能吃而已！」

「……」

 

 

那盘咖喱的香气惑动人心，而更令人心动的不是咖喱。

尽管爆豪完全没有吃出任何滋味。

 

 

 

这是他和绿谷出久因为合作完成事务所潜伏任务而同租的第一个月，过去只以为对方除了是最讨厌的幼驯染和不得不面对的竞争对手，然而从同住一个屋檐开始，一切似乎都变了味。

 

就像他不知道绿谷做的饭和生化武器的伤害值差不多高一样，他也从不知道绿谷脱下战斗服下的身体有数不清的他未曾见过的伤痕。

双方的距离被缩短到只有一个房间和另一个房间的几米长度，一个照面就能嗅到彼此的呼吸。

 

爆豪胜己渐渐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有一团藻绿占据自己的视线。

 

 

 

废久喜欢用海盐柠檬味的洗发香波。

 

这是爆豪从一个意外撞车事件中偶然发现的，从客厅回房间的路上被沉浸在自我世界的人撞了个满怀，清爽的咸柠檬香气从暗绿色的发丝间蔓延开来，沾湿了他的T恤的前胸。

 

「路都不会看啊，白痴书呆子——」

「对、对不起！刚刚在想任务的事情——」

 

「呿，过来。」

「什——」

「帮你看分析报告。」

 

 

爆豪胜己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把人带进房间，书桌前两个成年男人并排坐的位置略有些拥挤，他一低头就能看到绿谷出久还带着湿气的发梢，凹陷的锁骨在浅黄色的台灯前显得尤为显眼。

 

扰乱人心的香味，带着体温的海盐柠檬就那么细腻多汁地坐在自己面前，毫无察觉地露出脆弱的脖颈。

 

 

「小胜有在听吗？」

「在听，这种无目的性的犯罪事件要从敌人的偏好来找突破口，我们可以选几个诱饵。」

「……」

「怎么了？」

「没！什么事都没有！」

 

 

两个人的距离太过接近，爆豪胜己甚至能数清楚绿谷脸上雀斑的个数，以至于他此刻能轻易看见那人从两颊开始升腾到耳尖的红晕。香味似乎变甜了，甜得他鼻尖发痒。对方温热而略微急促的呼吸喷在自己脖子上，近的他只需要伸出手就能轻易把握住。

 

 

紧接着一切就像电影停格一般戛然而止。

所有的气味，温度，呼吸，他才刚刚察觉到那种名为“绿谷出久”的味道，就像上一次的失去味觉一样被突然剥离开去。

 

仿佛可以命名为“对绿谷出久感知的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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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个性了。」

「什、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一次侦查活动，和废久分头行动那一次。」

「为什么不早说！」

 

「我以为我没有喜欢的人。」

「哈？」

「这个个性会剥夺人对喜欢的人的感知，估计是从味觉开始，再到嗅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爆豪，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告白。」

 

 

「真的吗！！」

「只要他不喜欢我，一切就结束了。」

 

 

「那如果对方也喜欢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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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谷出久最近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尤其是和爆豪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会没有来地心跳加速。从前没有注意过的很多小细节自从两个人同住一室之后变得愈发明晰起来。

 

他追逐这个人太久了，从雄英毕业，进入不同的事务所，目标从小到大却都只有那么一个。

甚至于当和爆豪因为任务住进同一所公寓的时候，他都没发现自己想成为对方一样优秀的那种情绪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了味。

 

不同的生活习惯糅杂到一起突然成为了同一种生活，像被对方的气息包裹一般的零距离，他们之间只相隔了一扇薄薄的墙，两扇房门开阖让人产生某种亲密的错觉。当绿谷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甚至发现自己已经开始顺着爆豪的口味学做他喜欢的料理。

 

 

不是特地去迎合他，仿佛只是下意识地希望与他更加靠近。

而这种靠近无关任务，无关友情，就像带着私心的示好一样在背地里独自发酵，像墙角滋生的霉菌一样湿漉漉地蔓延，不可名状的情绪和占有欲。

 

想和他更接近。

 

 

绿谷出久看着那人近在咫尺的喉结上下滑动，连爆豪好不容易替他讲解的分析都一个字没听进去。两人的距离太接近了，他甚至能看得清爆豪胜己T恤下隆起的肌肉轮廓，粗粝的指骨握着笔在自己的笔记上时不时做记号，但他一句都没听进脑子里。

 

 

「……」

「怎么了？」

「没！什么事都没有！」

 

爆豪胜己身上是好闻的薄荷味，和着淡淡的硝化甘油混杂成一种独有的味道。绿谷出久被那气味包裹着，突然无法自控地双耳发烫。

 

 

心跳声好大。

希望小胜没有听见。

 

他自欺欺人地想，就让这种奇怪的情绪腐烂在心里，反正任务时限只有一个月。

会出现这种不理智的感情一定是因为距离。

 

是的，距离。

过去的他离爆豪太远，才以至于突然得以靠近的时候骤然乱了心。

 

 

绿谷出久这种天真的认知至少在被爆豪单独约出去之前还是能勉强说服自己的。

直到他在夕阳下看见对方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

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

 

 

「小胜——」

 

「我好像……」

「中个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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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胜己没想到留给他的时间会那么短，当他趁着英雄活动结束把绿谷出久单独约到河岸的时候，一路上他已经听不见对方说的任何话语。

看来下一个消失的是听觉。

 

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因为他面前的人已经渐渐变得单薄起来。

 

河堤对面落日熔金，金灿灿的光线穿过绿谷出久半透明的身体落在他眼里，有点疼。

他看见绿谷出久的浅色的嘴唇被光线染成橙红，在微醺的折射里无声地开阖。

 

他能感觉到对方有些急切地想要说什么，视觉却像变成无声的默片，只有略微急切的呼吸洒在两人之间，爆豪上前一步拉近了和绿谷之间的距离。

 

 

「我——」

 

爆豪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坏掉的磁带，绿谷微微摇着头表示听不见他的话，眼角有温暖的液体飞溅下来。

他还是那么爱哭，从小到大都没变。

 

爆豪握住那想要藏到身后的手腕，入手是微冷的触感，骨骼很细，却能感觉出力量，指骨微微变形带着有些粗糙的旧伤疤，刚好能让他握在手心。

 

光线终于完全穿透面前的身影，他只能靠手心的热度来确定那人还站在自己面前。

 

“废久，” 

爆豪胜己在那颤抖着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指尖的薄茧划在柔软的肤质上，潮湿又滚烫。

 

“我喜欢你。

 

 

触感渐渐淡薄下去，但仍能感觉到对方瞬间凌乱起来的呼吸，爆豪胜己能感觉到那只手小心地与自己相扣，尽管他看不见，尽管那回应无比微弱，却悸动人心。

 

最后一点阳光的余晖也消散在傍晚的冷空气中，他在被遗留下的余温里对着虚空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他知道绿谷出久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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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过人吗？」

 

被冰凉的手指拍上脑门的瞬间，爆豪胜己脑海里只闪过一个人的影子。

紧接着下一秒就被他从大脑中驱逐了出去。

 

「抱歉，你选错了对象。」

 

只是一次协助侦查活动，对方是随机挑选路人流窜作案的惯犯，似乎是报复社会行为，但暂时没有出现严重危害伤人事件。作为当日职英巡逻的最后一个任务，尽管爆豪万分小心，对付对方精神类的个性还是迟疑了一秒，但这鸡肋的攻击手段明显没有对他产生丝毫影响。

 

「我爱的只有自己。」

「是吗？」

 

被禁锢住双手的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连带帽檐下被绷带缠住的双眼都渗出点点湿渍。

 

 

「如果有的话——」

 

「你们可以开始告别了。」

 

 

 

FIN

 

 

*从告别开始，到告白为止